夢幻天堂

工商時報【蔡致仁】

緩步解除鎖國的古巴，希望藉由外國遊客所帶進的熱錢提振經濟。然而外來者暴增，食物需求隨之增加，反令供應失?。私營餐廳花大錢囤積品質好的食材，導致物價上揚；一般民眾則連青椒、洋蔥這類基本食物都買不起。

■Thanks in part to the United States embargo, but also to poor planning by the island's government, goods that Cubans have long relied on are going to well-heeled tourists and the hundreds of private restaurants that cater to them, leading to soaring prices and empty shelves.

在費立佩太太眼中，生活匱乏是古巴常態，幾乎每個人都辛苦過日子，總是在忍受停電或者搶購衛生紙。她說，但去年的苦難跟以往不同，而且缺的是更基本的東西。從年頭到年尾，她沒買到過洋蔥或是青椒，這兩樣是古巴的國民食物。大蒜成了珍稀，至於偶爾才能享受一次的酪梨，現在在餐桌上完全看不到了。

長久以來被放逐在現代繁榮以外的古巴，近年出現許多改變，象徵新時代的許多可能性。經濟慢慢開放，經過幾十年孤立後與美國關係解凍，大量觀光客湧進這個島，意味古巴人應會脫離貧窮。

觀光客 搶走古巴人食糧

但前年開創紀錄350萬觀光人次，卻令古巴食物需求大增，其造成的漣漪效正在動搖已故古巴革命領袖菲德爾．卡斯楚最重要的承諾。

觀光客實際上搶走古巴人的食物，一部分原因是美國禁運，但也是因為政府計畫失當之故。如今人民生活必需品流向出手闊綽的遊客，以及上千家專做他們生意的民營餐館，導致價格上揚，食品被搶購一空。

需求增加平價訂房，供應趕不上的時候，有些食物價格變得太貴，以致於升斗小民連基本的主食都無力負擔。

專門研究古巴經濟聖地牙哥加州大學教授費柏格說，「在食物供應方面，民營旅遊業和普羅大眾存在直接競爭，產生料想不到後果與扭曲」。

古巴人民與觀光客之間有一道深刻的鴻溝，海灘度假村與哈瓦那飯店的大門實際上僅向外國客人敞開，他們願意花錢換取相對舒適的旅遊經驗。這個國家把希望放在國內旅遊業，歡迎外國客人來餵哺貧弱的經濟，一場資本主義的實驗卻使根本性的不平等應運而生。

洋蔥和辣椒等主食，或相對奢侈的鳳梨和萊姆價格上漲，導致很多人無法承受。啤酒和汽水被餐廳大量掃貨囤積，也很難買到。

這樣的演變令人震驚，因為共享未來發展一直是革命承諾的基石。雖然觀光客等外來者帶進新錢，讓民間企業受惠，但大部分古巴人民仍然是在國營經濟當中工作，入不敷出地生活著。

物價飆漲 人民喊苦

古巴總統勞爾．卡斯楚表明，會抑制農產品價格上揚。他說，政府會調查漲價原因，打擊哄抬物價的中間人，規範特定水果及蔬菜的售價。媒體引述他向黨員說的話：「我們不能放任一心想賺更多錢的人胡作非為」。

然而，政府的「物價天花板」策略似乎沒有發揮作用。相反地，農產品被運往農夫與攤販能抬高售價的商業市場，或者運到黑市。

哈瓦那的商業市場變成一間又一間專接外客餐廳的遊樂園。它們雇用一批買家每天全城蒐羅水果、蔬菜還有不易腐壞的食材，這些人口袋裡的預算，一般家庭望塵莫及。

名叫馬丁尼茲的攤商說，「我們的客人幾乎全都是民營餐廳」，這種餐廳全國大約有1,700間，「它們才有辦法花更多錢買高品質」。

依古巴消費水準而言，商業市場物價像天文數字。為政府工作的人民，一個月薪水差不多是25美元。但幾位民眾說，在商業市場買一磅洋蔥和一磅番茄，就要去掉薪水1/10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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